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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番外:Stories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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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1.——〈Rain〉關於那場執著又無妄的單戀。

秋日,正午。

蒼白的日光照進來,這讓躺在床上的女子覺得有些刺眼。她伸出手遮住眼睛,迷迷糊糊地開口,“庫洛洛,把窗簾拉上。”

“......”回答她的是‘嘩啦’的翻書聲。

“餵!”

“蕾拉,你是不是該起來。”

“唔~”蕾拉翻了個身,把臉埋在蓬松的被子裏。“吶,這裏有陽光的味道啊。”

“那不過是蟎蟲被烤熟的味道罷了。”庫洛洛沒有擡頭,淡淡開口陳述道,“還有,我要回去了。”

“這麽說太冷酷了啊~”女子說完,翻身起來赤著腳走到浴室。

蕾拉嘩啦嘩啦的洗完臉,素著一張絕對可以稱得上清透漂亮的臉蛋,隨意把豐盈的頭發挽起來,動作之間長發上的水珠劃了一個優美的弧線。

不經意間流露出嫵媚的風情,這個女人仿佛是一只驕傲優雅的天鵝。

翻出眼線筆和睫毛膏,蕾拉拿著兩只眼線筆猶豫不決,“庫洛洛。棕色和黑色,哪個好看?”

“你隨意。”

“真是冷淡啊。”女子開始對著鏡子描眼線,“第二天就不認人~”

......

“我在沙發上坐了一晚。”庫洛洛放下書,開始穿外套。

蕾拉沒答話,拿過男人放在桌子上的煙,點了一根,“誰知道呢,反正我喝醉了,咳、咳咳。”

“女人別抽煙。”黑發的男人拿過煙,放在嘴裏,“這樣能有人要麽。”

“要你管!”女子倚在梳妝臺邊,笑吟吟的看著他,“不是還有你麽。”

“......那麽再見了,黑幫女首領。”

“不送,蜘蛛頭子。”

從窗戶看著男人頭也不回的走遠,“真是個無情的混蛋。”蕾拉小聲說道,隨即像個孩子似的蜷縮在一起,“討厭,嗚,妝都花掉了。嗚嗚,肯定是剛才嗆到了,嗚,都怪那煙,真是混蛋.....”

他們的故事,開始於五年之前。

這已經是蕾拉第八次擡眼偷瞄不遠處的男人。鴉發的男人坐在那裏安靜的看著書,他微長的劉海垂下來,遮住了大半的眼睛。

可是蕾拉知道,如他的外表一樣,這個男人有著一雙同樣擁有致命吸引力的眼睛。幽深、波瀾不驚、意味不明,那是只看一眼便會深陷其中的,很深很深的黑眼睛。

少女重新低下頭去,裝作看書的樣子,卻悄悄伸手到包裏翻手機,盡量不去弄出大的聲響,畢竟這裏是一家圖書館。

小心翼翼地掏出手機用書遮住,緊張又激動地按下拍照鍵。呼......做完這一系列的動作,蕾拉偷偷舒了口氣,咦?照片這麽模糊?少女有些失望,想再偷拍一張,一擡眼,發現穿著白襯衫的男人已經漸漸走遠。

怎麽這樣?不甘心的癟癟嘴,蕾拉慌亂起身,焦急之間刮倒椅子發出咣當的聲響,在安靜的圖書館中格外的響亮。“對、對不起。”蕾拉紅著臉小聲道歉,隨即跑出了圖書館。

此時已是六月,空氣中時常氤氳著水汽,潮濕而多雨的季節,石榴花倒是開的絢爛濃烈。

“所以,你就為了這張模糊的照片,傻呵呵的高興了大半天?”課間嘈雜熱鬧的教室裏,兩位少女靠窗交談。

“誰傻呵呵了?”蕾拉否認道,順便拍掉女伴——阿彌伸過來拿手機的手,“人家明明是沈著又冷靜。”

“是、是。在那麽丟臉的情況下還發現對方落下的書,的卻是‘直覺敏銳’啊。”阿彌遞過無奈的眼神,拿過擺在桌面的硬皮厚書,喊道折著的一頁,“《神學簡史》?少女阿締爾的巨鐮?”看著書上配的小插圖,少女好奇的問道,“這是武器?”

“其實那只是個傳說啦。”蕾拉解釋,關於那一頁的內容她早已經看過多遍。

‘少女阿締爾的巨鐮’,破魔之刃。傳說中,‘天堂裏的黑眼睛少女’阿締爾愛上了貴族身份的少年,禁錮的自由與愛戀同時上演,故事的最後,神殿的聖女用巨鐮刺向身為吸血鬼的戀人的胸膛,少年的魂魄不肯離去,附在月色的銀鐮之上,化作夜色之刃,永遠陪在戀人身旁。

“無法企及的愛戀,還真是可憐。”

第二次和那個男人見面,仍然是在圖書館。

大雨如期而至,看著濃重的層層烏雲,蕾拉皺了皺眉。六月的確是個多雨的季節,她已經好久沒見到過枚紅色與橙黃色混染的天空。

少女撐起傘,打算給阿彌打個電話。她想親手做些巧克力,阿彌的手藝很好,正好能幫幫她。

這時,身邊一個熟悉的身影閃過。

‘啪’的一聲合上手機,少女緊張又驚喜地開口,“先、先生。”

男人停下來,轉過身,“有事麽。”

“那個,你沒帶傘?”

“啊,忘記了。”

“用不用我幫忙?”躊躇片刻,蕾拉終於鼓起勇氣開口。

“不用了。”

“可是,書要濕了。”

男人低頭看了看書,隨即又擡頭,“麻煩你了,小姐。”他的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,“我叫庫洛洛.魯西魯。”

後來,兩個人開始偶爾接觸,但蕾拉知道,那不是因為她。

蕾拉從未和別人提起過自己的父親。

此時,她那位唯一的親人,卻倒在地上毫無生氣。少女孤零零的站在父親旁邊,怒視著對面的男人,用盡最大的力氣吼出聲,“為什麽要背叛他!理查德!”

“你說呢?大小姐。”名叫理查德的男人拿著槍對準她,“我忠心耿耿跟在他身邊這麽多年,到最後我換來了什麽?他說他老了,他要找新人來接替位子,呵呵,那我呢!關於我的事他只字未提!”

“我在他手下幹了這麽多年,到最後,就給我一筆錢,把我像扔垃圾一樣打發掉!?”

查理斯.李.範華德納,黑手黨範華德納家族首領,黑幫頭領‘十老頭’之一,而這個男人,正是蕾拉的父親。這位父親把女兒保護的太好,知道他還有個普通高中生女兒的,不過寥寥數人,而最常和蕾拉接觸的,只有理查德一人。

“不對,你怎麽下的毒?”蕾拉發覺不對勁,要了查爾斯的命的,是一塊巧克力,那是她親手做給父親的禮物。

“那是我做的。”女孩子冰冷的聲音從身後響起,蕾拉驚訝的回過頭,“阿彌?!”

“我啊,是文森特的女兒。”阿彌逐漸逼近,“文森特很久以前就死了,殺掉他的男人,叫查爾斯.李.範華德納。”少女的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巨鐮,“‘少女阿締爾的巨鐮’,這是我的念力哦,不過你連什麽是念都不知道吧。”

近兩米的夜色武器揮過來,蕾拉本能的閉上眼睛,利刃劃破空氣,耳邊只剩下阿彌不似以往的、毫無感情的聲音,“用你最愛的東西殺掉你,我也算仁至義盡了。”

“再見,蕾拉......”

後面的事,蕾拉已經記不清。只知道醒來時,就身處這個空曠異常的房間。白色的墻,白色的桌子和椅子,黑白的馬賽克地磚,對比分明。頭很痛,身上有傷。她問過來看她的人,那個人告訴她,這裏是療養所。

查理斯.李.範華德納心臟病發去世,接替他的,是他最‘忠誠’的手下——理查德,新的‘十老頭’。

不知過了多久,有一天,黑發的男人出現在門前,“出來吧,蕾拉。”他說道。

“庫洛洛。”少女轉過頭來,滿臉的淒然,“出去?他們說我嗑.藥過量。呵呵,我是不是太無能?”

“隨你。能幫你的只有你自己。”庫洛洛看著她,“還有,‘十老頭’已經死了。”

那一年,友客鑫發生了巨大的動亂,眾多黑幫覆滅,黑道頭領‘十老頭’全滅,黑道重新洗牌,而做這一切的,是幻影旅團。

她一直期待著和那個男人見面,用盡所有的努力改變自己,也僅僅是希望能有資格站在他身邊。所以這五年,蕾拉沒有間斷過搜集著消息,關於幻影旅團。

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相見,即使是馬路對面的背影,蕾拉也能清楚的知道,那就是他,獨特的,與眾不同的他。

不顧形象的跑去追趕,拋棄了五年來辛苦維持的高傲優雅,在那一刻她恍惚的錯認為自己回到了五年前。那個敏感害羞的,追逐一面之緣之人的少女,真的是好懷念吶。

可惜已經回不到過去。

在距離不遠處停下來,整了整跑動間淩亂的發,平穩微亂的呼吸,這個優雅如鳶尾花的女子開口,“好久不見,庫洛洛。”

男人轉過身來,一如往昔的溫和淡然,“別來無恙,蕾拉。”

蕾拉,屬於夜晚之人,高貴優雅又瘋狂,美麗的無法觸及的女子。

她第一次覺得,父親給予的名字,是這樣的好聽。

友客鑫,初次別離,再次相遇。

燈光昏暗的酒吧,迷離的音樂,屬於夜的最佳場所。在這裏,黑發的男人和長發的女人,安靜的喝著酒。

想到庫洛洛那天抱著的小孩子,蕾拉心中一緊,卻若無其事的開口,“孩子的媽媽一定是個美人。”女子一下沒一下地用細長的手指戳著外表華麗的煙盒,又緩緩抽出一根煙,點燃。

“誰知道呢。”

“女人太多記不住了?”

忽略掉對方話中濃濃的火藥味,庫洛洛拿過蕾拉嘴裏的煙,“那孩子是我的養子。”

“餵,那是女士香煙。”心中舒了一口氣可嘴上依舊不饒人,蕾拉開口說道。

一曲終了,新的音樂響起,前奏過後,傳來男人低沈的充滿磁性的嗓音,迷離的、華麗的、迷幻的,非常適合暗夜的歌曲,《王妃》。

晃動杯中璀璨的金棕色液體,蕾拉淡淡開口,“那個女孩子,是王妃?”那的確是個美麗迷人的想讓人占為己有的少女。

香煙的紅光暗了又亮,“是國王。”

“嘖,那我呢?算是女王嗎。”有著濃密睫毛畫著上挑眼線的女人目光灼灼的盯著庫洛洛,燈光的暗影下她紅色的眼睛透著光澤,漂亮的像是絢麗盛放的石榴花,荼靡之間極致的美麗。

庫洛洛沒有回答。

“那孩子可沒往這方面想。”蕾拉不甘心的提醒道。

“那又怎樣?”

是啊,那又怎樣?這個男人一直都是那樣的隨心所欲,恣意妄為,想到這裏,蕾拉苦笑,往嘴裏灌著酒。從開始時的咬著嘴唇不肯哭出來,到最後的嗚咽出聲。

“蕾拉,你喝多了。”

“才沒有!”

“那些忙,你也用不著幫。”

“老娘樂意!”

她知道,這個叫庫洛洛.魯西魯的男人,欠了太多的人情債,卻從來沒打算還。

“庫洛洛,你知不知道。”長發的女子低聲嗚咽,也許是酒精的刺激,他抓著對面男人的衣服,開始哭得有些歇斯底裏,“你知不知道,第一次見面時,我偷偷看了你八次。”

庫洛洛沒有動,任由蕾拉把他胸前的襯衫弄得一團糟,“八年。”他看著窗外璀璨的夜景,不經意的開口,“八年之後,如果你還這麽想,我們就在一起。”

“好。”回答的毫不猶豫。

“庫洛洛,別反悔。”

她對這個男人的愛戀,既是毒藥又是鴉片,明知可能會被置於死地卻無論如何也不想放棄。

其實當她看到男人看那個金色身影的眼神時,她就知道,自己敗了。

只是固執的欺騙自己不去承認。

愛與不愛,不是在比誰遇見他的時間早,而是看你是不是他要等的那個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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